姜顏睡得極香，外面那些搬搬擡擡的聲音，根本打擾不到她，她實在太累了！

　　司律看著姜顏一身皿污，睏倦地縮在牆角睡著的模樣，實在是心疼。

　　落日的餘暉落在姜顏身上，彷彿給她鍍了一層金光，她身上的皿污變成了她的勳章，神聖得讓人不敢直視。

　　他脫了自己的外套，輕輕蓋在姜顏的身上，替她將粘在臉上的頭髮撥到耳後。

　　旁人看到這一幕，都不自覺地放輕腳步，低聲說話，生怕驚著了姜顏。

　　沒有她，研究院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，研究院的每一位工程師，科學家，都是國家的寶貝疙瘩，損失一位，都能讓領導跺腳的那種。

　　「司局。」

　　司律起身，跟著老段走到一旁，「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老段趕緊遞給他一張紙，「統計結果出來了，一共六十八個人，三名女性，剩下的都是男的。他們身上沒有任何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，用的武器，還有身上的衣物，都是咱們華夏生產的。」

　　司律心裡有數，知道一切都是那個空間異能者在搞鬼，正是因為她，這些人才能神不知，鬼不覺的來到京城。

　　她就是一個源源不斷的輸出機！

　　「好了，我知道了。讓同志們把善後工作做好，每一具屍體都要仔細編號拍照，記檔留存。」

　　「放心吧！」

　　老段瞥了姜顏一眼，小聲補充，「這六十八個人，咱們就殺了七個。」

　　司律眼底閃過一抹笑意，一群大老爺們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媳婦。

　　媳婦可真厲害。

　　這樣一想，嘴角就忍不住揚了起來。

　　老段瞧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，一頭霧水，「司局，你咋高興成這樣？」

　　「嗯，等會兒再說。」司律看了姜顏一眼，「先把事情處理掉，很快局長他們就過來了。」

　　研究院外，封鎖暫時沒有解除，但是各個單位的大佬已經到位了。

　　857局的張興業，國安的宋輕舟，還有部裡的代副部長，都帶著人過來了。

　　屍體被陸續裝進裹屍袋裡，裝袋的過程可以說驚心動魄。

　　「我拷，這個後腦破了一個大洞，都碎了，怎麼裝啊？」年輕的科員一臉嫌棄，即便戴著口罩，皿腥味兒和屍體和臭味兒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他的鼻子裡鑽。

　　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熏瞎了。

　　「照片拍完了嗎？」

　　「拍完了。」

　　另一個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特製模具，笑著看了對面的菜鳥一眼，「你才來咱們科裡半年，沒有接觸過這種大案，見得少，所以呀，還接受不了。等以後見得多了，你就習慣了。」

　　他將模具套在屍體的頭上，將亂七八糟的腦組織裝好，用袋子一套再綁緊，最後還往裹屍袋裡放上幾包防腐的材料包。

　　「這個傷口，一看就知道是狙擊槍造成的，口徑7.62，子彈這麼長。」男人伸手比劃了一下，「眉心中彈，後腦必然是無法保全的。」

　　年輕科學翻了翻記錄檔案，還真是，說的全都對上了！

　　「那這個呢！」科員指著旁邊的屍體問道：「腦袋都沒了。」

　　老科員隻看了一眼，就道：「這是被斬首了，武器應該是小日子那邊的武士刀，你看他這切口十分整齊，平滑，而且前窄後寬，也符合刀刃的特點。」

　　年輕科員和手中的資料一對，還真是。

　　「絕了，你看一眼就知道？」

　　「這有什麼啊！看得多了，用心學，自然什麼都會了。沒有誰是天生就會這些的。」

　　年輕的科學聽了前輩的話，不住的點頭，看來果然是需要經驗才能變得更加成熟。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兩人將裹屍袋交給前來交接的同志，就又趕去處理下面幾具屍體了。

　　新科員匆匆趕到下一處斂屍處，隻看了一眼就跑到旁邊彎腰吐了出來，直到把胃清空，苦膽都要吐出來了，才感覺好了一些。

　　老科學拿了水壺給他，「漱漱口吧！」

　　新科員趕緊接過來，仰頭就灌。

　　總算活過來了。

　　老前輩笑出了聲，「看你這個樣子，不就是碎屍，沒見過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還是那句話，以後習慣就好了！幹咱們這行的，出各種各樣的現場，比這變態的都有。你要是真的不習慣，趁早辭職，換個行當做。」

　　年輕的科員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，深吸一口氣道：「我不會換的，我一定會快速適應的，學以緻用，做一個最好的法醫。」

　　「不錯。隻要你肯好好學，我一定好好教你。」

　　生瓜蛋子露出了喜悅的笑容，隻是下一秒……

　　「那就從撿屍塊開始吧，將所有的屍塊收集起來，這一看啊，就是被手雷炸碎的，一塊都不能少啊！」

　　「啊？」天老爺啊……

　　司律隻讓姜顏靠在牆邊睡了半個小時，就過來叫她了。

　　姜顏即便再累再困，也是睜著一隻眼睛睡覺的，司律剛靠近她，姜顏就醒了。

　　被人打擾的不悅之色從眼底滑過，像隻炸了毛的狸貓似的，直到看清眼前人的模樣，防備之心才卸下來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研究院裡裡外外都收拾得差不多了，這裡有別人善後，咱們先回家吧，家裡指不定多擔心你呢！再說，你總不能一直睡在這兒吧，免得著涼。」

　　「哦，行！」

　　姜顏打了個哈欠，伸手讓司律拉她。

　　「走吧！」

　　「走之前，先去看看老班長和舅舅，他們都過來了。」司律把她拉起來，上下打量兩眼，「還有你這一身，也要收拾一下，不然媽看見了，肯定要心疼的。」

　　他又何嘗不心疼呢！有時候自己真的很想多替她分擔一下，但是老婆似乎根本不需要他，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又快又好。

　　哎，媳婦太出色也是煩惱啊。

　　「好！」姜顏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去洗個澡，身上好臭啊，早點露完面，早點回家。

　　兩個人去見了張興業和宋輕舟。

　　「老班長，舅舅。」

　　還有一個生面孔，是姜顏沒見過的。

　　宋輕舟一看到姜顏這樣，不免有些心疼，礙於當著其他人的面，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，「受傷了？」

　　「哦……」姜顏摸著胳膊上早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紗佈道：「被子彈咬了一口，沒事……」